【昊磊】忽然七日
(狗屁不通,没有逻辑,我是魔鬼)
【第一日】
鲜血,红色,光。
谁死了?
我?
【第二日】
我从巨大的梦魇里惊醒,头顶灼目的日光灯营造了一种炙热的恐惧。
现在是早上6:28,2021年12月19日,北京。
身上的外套褶皱丛生,发出熏人恶臭,提示我昨晚大概醉的厉害。
灯亮得火热,醉得厉害。
我预想。
我会在下床的时候踩到丢在床边的手表。
刷牙后吐一嘴粉红色带血泡沫。
从镜中人的脖子上看到一个青紫吻痕。
这不是预想,事情似乎一件件发生过。
那个吻痕我认识,刘昊然留下的,在酒店厕所里。
但我记不清晰,关于今天的,昨天的。
是梦还是什么。
经纪人来敲门,他来了。
他说你看起来状态不好,我承认。
服装师临时换了一件高领毛衣,花了一些时间。
出发去会场的路上堵车很严重,红绿灯下有一个卖气球的人,手上只有白色气球。
红毯前的休息室,我没有见到刘昊然。
他应该会穿一件白色西装,镶黑边,带酒红色领结。
真冷,我为换了高领毛衣而庆幸。
他故意来晚,是要避开我,我知道。
从幕后走出,微笑,致辞,开奖。
这个流程我走过不止一遍,一切都很完美。
但我在害怕,越来越剧烈。
恐惧像加热的水,气泡上涌,破裂,最后压制不住地翻滚沸腾。
有事要发生,不是预感。
那是不是梦境?
那是不是记忆?
那是什么?
尖叫,火光,金属断裂,碰撞,一片灼热。
“趴下!”
有人在喊。
是谁?
光如此灼热。
【第三日】
6:28,2021年12月19日,北京。
我想灯为什么亮着,为什么差两分钟。
表是谁摘的?
不对,昨晚我没戴表。
表是谁的?
酒味,牙龈出血,吻痕。
刘昊然留的吻痕,厕所最后一个隔间,很疼。
前面发生什么?后面又有什么?
这些不是梦境,但我记不起来。
我问助理,昨晚谁送我回来的?
助理不解,我啊。
那手表是谁的?
他拿起来研究了很久,说不知道。
“要帮你问问吗?”
不用。
不用,我想我知道是谁的。
我只是不知道它为什么在这里。
路上堵车很严重,人行道边站着一个卖气球的人。
只卖白色气球。
场务催我入场,迫不及待如同昨日。
或者应该说,如同上一个今日。
刘昊然故意避开我的事我没心思再去考虑。
我是不是要死了?
今天的一切是不是真的?
如果我不上台,是不是能活?
我不去,没人上去,开天窗,谁负责?
我不去,别人上去,他死了,谁负责?
那时候叫我的人是谁?
我怎么死的?
他死了吗?
“吴磊!”
还是那个声音。
我又要死了,一切没有任何改变。
【第四日】
我确认这是一个循环。
今天是这个循环的第四天。
我不知道该说第四天,还是第四次,这是没有办法选择的量词。
我手机的闹钟设定了六点半,提前醒来的这两分钟有何意义?
既然手表是刘昊然的,我打算问问。
“你的手表在我这。”
他好像并不惊奇,但是有些犹豫:“……我知道。”
“为什么在我这?”
“昨晚你拿走的……”
我觉得他有话要说,但始终没说。
“昨晚发生了什么?”我听起来像一个拷问刑犯的警察,咄咄逼人。
“那不重要……吴磊……”你看,他又这样,想说,又不说。
我渐渐变得烦躁:“你要说什么?”
“今晚红毯前等我,等我来,有事告诉你。”
很好,这和昨天,哦不,和上一次进展不同。
在场务离开后的第三分钟,刘昊然到了。
中间差了两分钟,正好是6:28到6:30差的两分钟。
过去的三天我错过的两分钟。
这是不是个关键点?
刘昊然过来找我,刘昊然拉着我躲进楼梯拐角,这真是稀罕。
“你女朋友看到不好吧。”
一年过去,我在他面前依旧习惯性扮演纯良。
呵,纯良?我在心里对伪善的自己百般嘲讽。
但我没有办法,除此之外我无法与他正常谈话。
“这件事很重要,我说你听着。”
他的神态不像是开玩笑,或许我该放下戒备听一听。
“虽然听起来很荒唐,但你一定要相信我……”
“昊然。”
大概电影都是这么安排的,搅局的人一定会踩着进入正题的前一秒出现。
白色纱裙,黑色腰带,酒红色丝巾。
她踩着高跟鞋出现的瞬间,谁是主谁是客就高下立见了。
结婚吗这是?礼服婚纱都配好了。
“好久不见啊磊磊。”她显得那么落落大方,谁知道呢。
刘昊然推开她挽上胳膊的手,几不可闻地皱起眉。
“我们要订婚了。”她是那么迫不及待,“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啊。”
是这件事吗?原来是这件事。
荒唐,是很荒唐,找前男友去参加订婚仪式可不是荒唐嘛。
你凭什么要求我相信你,我又该相信你什么?
“对不起,这和我有关系吗?”
我承认我因为被死亡恐惧感统治而失控了。
我忽略刘昊然难以置信的眼神落荒而逃。
上台之前我突然觉得就这么死了也不错。
只有一瞬间而已。
我还没来得及后悔,火光再次出现,比前几次都要早。
这一次我终于看清那道强光的发源地。
颁奖台正上方的巨型照明短路炸裂,燃烧的火焰喷薄而出。
钢筋玻璃倾涌而下,割破了我的气管,插进了刘昊然的心脏。
血,鲜血,疯一样迸溅的鲜血。
他的身体阻隔在一片废墟和我之间。
我听到他的痛苦哀怨。
“你为什么不听话啊……”
和之前的声音一模一样。
【第五日】
清醒过来的时候,我给了自己一巴掌。
我害死了刘昊然。
一次,两次,三次。
老天给了我三次机会去纠正。
但我毫无作为,甚至到第三次末尾才发现。
死的人不止有我。
还有刘昊然。
为什么?为什么要上台?
不止一次,每一次,他到底为什么在那里?
这个循环是为了让我赎罪吗?
还是让我永无止境地深陷在造成刘昊然死亡的悔恨里?
两分钟不是关键,手表不是关键,那么什么才是?
我再次给刘昊然打电话。
“昨晚发生了什么?”
我必须问清楚,好像一切都和昨晚的事有关。
比如这只手表,这个吻痕,颁奖台上刘昊然突兀的出现。
“那不重要……”
“重要!刘昊然,我说重要!你他妈告诉我!”
大概是我的突然失控惊到他,他或许认为我被脖子上的吻痕逼到暴怒。
他终于开口:“昨晚我们都喝醉了,我强吻了你,就这么回事。”
不对,不是这样。
“那你的手表为什么在我这儿?为什么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
胡说八道,之前明明说是我拿走的。
“刘昊然我求你,跟我说真话。”
我从来没有求过他,我要崩溃了,我不知道怎么结束这个噩梦,刘昊然你可不可以帮帮我。
“这真的不重要吴磊,是我的失误,对不起。”
电话断了。
经纪人来催我出去,我突然意识到这是一切的开始。
如果我不去,我不上台,刘昊然是不是就不会死?
“哥,你跟主办方说一下,我病了不能出席。”
经纪人当然不可能同意,但这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。
什么能有命重要?没有,什么都不能。
现在是晚上七点,红毯已经开始。
不去就好,不去就能结束。
经纪人进来,问我:“磊磊,你确定不去了?”
我点头。
他叹了口气:“哎,你这孩子,让人家上哪儿去找颁奖嘉宾来替啊?”
“对不起。”我没办法因为这一点愧疚就失去他,“对不起,真的对不起。”
经纪人对我总是心软的:“行了,替补已经找到了,你也别太自责。”
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:“是谁?”
不,这种感觉很糟糕,越发强烈地糟糕:“是谁!”
经纪人犹豫了许久,终于坦白:“刘昊然。”
不行!
不可以!
我开始疯狂给他打电话。
为什么不接,为什么不接!
“我要去现场,带我去现场!”
我赶到的时候刘昊然已经上台。
顾不了其他,我只有一个念头,把他拉下来。
于是我尽全力去做了,奔上台,拉扯他,发狂一般吼叫。
在旁边的人看来我可能就是一个疯子。
我可能真的变成了一个疯子。
“你快走!刘昊然,快走!”
“吴磊!你干什么?你来干什么!”
他推开我,几乎和我一样疯狂。
强光,火舌,玻璃,钢筋。
为什么?为什么?
【第六日】
我知道一切,我知道他会怎么死。
只要我不去,他也不去就好了。
但我不能告诉他真相,他一定会以为我是疯了。
谁会相信一个前男友兼竞争对手的疯话?
“我可以预知未来,你会死在颁奖礼上。”
你信吗?笑话。
我没去,我给他打电话。
“刘昊然,我吐出来的口水你也要接吗?太没身价了吧?”
“你可别说是给我收拾烂摊子,我们俩现在可什么关系都不是。”
“老子就是看不惯你插手我的事,当初不是做得挺绝的吗,现在也轮不到你管!”
他不听我的,他还是接了。
为什么要接?就那么想当一个颁奖嘉宾吗?
我不要你帮我收拾烂摊子,我不要你管我,我要你活着明白吗?
颁奖礼不开始就好了……
对!颁奖礼不开始就不会出事!
怎么办,怎么办,怎么让它结束……
我知道了,我知道……
红毯上的明星穿得多么好看,他们一定不想弄脏自己的昂贵布料。
没事,没事,我挑一个只有我自己的时候。
“让我们欢迎吴磊!”
摄像头,对着我,对好,每一秒都要直播出去。
割哪里比较快?脖子吧,脖子,我已经习惯这个死法了。
主持人在尖叫,记者的恐惧里透露着兴奋。
这样可以结束了吧,不可能再接着办了。
结束了。
刘昊然,你活着。
【第七日】
日光灯管,酒店壁纸。
6:28,2021年12月19日。
上一日的自杀仿佛一场笑话。
那个操纵循环的人好像并不满意。
或许是因为我没有死在颁奖台上,所以他惩罚我再来一遍。
我该怎么做?
从之前的崩溃中找回理智,我想我应该好好冷静想想。
应该好好想想。
这个游戏到底要我活还是他活?
或许是我们俩都活。
我发现我一直陷入一个怪圈。
不是阻止自己,就是阻止刘昊然。
可能这些都不对,为什么不去阻止灯掉下来?
路上依然堵车,红绿灯下的人在卖同一种颜色的气球。
都是红色。
前几次也是红色吗?
我不记得了。
我提前来到颁奖礼现场,让他们务必把每一个照明都反复检查。
技术员感到疑惑,但依然照做。
半个小时后他们告诉我,主照明有一点小问题,已经修复,谢谢我的提醒。
结束了吗?我感觉太过轻易。
我第二次要求技术工再去检查一次主照明的时候,他已经显得不耐烦。
“师傅求您再检查一遍吧,我今天真的预感特别不好,您就当给我安安心。”
红包里包了一千块钱,有钱能使鬼推磨,这话不是空话。
“没问题小伙子,放心吧。”他下来的时候依旧这么说。
颁奖典礼顺利进行,我从幕后出来之前看了眼刘昊然的座位,空的。
他在哪儿?我向舞台四周看。
他可能在那些候场的工作人员里,我看不到他。
没关系,我告诉自己。
问题已经排除了,不会出事。
事情还是失控了。
刘昊然走上台。
全场哗然。
颁奖词我还没来得及说一句,他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了上来。
我看到他在迈上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,抬头看了眼屋顶。
他的步伐不急也不慢,脸上带着许久未见的,柔和而又阳光的微笑。
手里握了一张白色的布料,不知何物。
我跟自己说,不会出事,但我心跳得厉害。
可能并不是因为恐惧,那种感觉仿佛更贴近与他初识的相遇。
刘昊然在全场的注目下,来到我身旁。
“吴磊,你今天真好看。”
这种话听起来特别没有诚意,而且是如此的不合时宜。
但我的心率达到了新的高度。
我被他抱在怀里的时候,闻到了熟悉的香水。
他亲了我的头发,他说:“我爱你。”
手里的白布捂在了我的脖子上。
他的血流淌在我的胸口,那根刺破他心脏的钢筋插进白布。
失去意识前我抓住了他的手。
再一次吧,我能救你,一定能救你。
【刘昊然】
那天晚上他喝的很醉,他酒量一向不好,从来也克制。
大概是因为我在吧,想要做给我看。
现场没有什么和他特别熟的,我不放心,我还是得自己带他去厕所。
他吐得很狼狈,眼眶都因为呕吐反应变得通红。
他趴在洗手池边冲我笑,笑完以后又开始哭,然后接着笑。
“刘昊然,刘昊然,你为什么不要我啊?”
这个问题他要是清醒着,绝不可能说出来。
瓷砖太滑,他手指无力抠不住,软泥一样滑到了地上。
“我没交女朋友,那是气你的,假的,你交了我才交的啊。”
我从没有见过哭得这么厉害的吴磊,而起因是我,这让我痛都没有资格。
我想先把他扶起来,反而被他牢牢抱住,鼻涕眼泪抹了一身。
“昊然,我分手了,你也分手吧,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?”
他扑上来吻我,技巧还是那么青涩,借着一股蛮劲横冲直撞。
那瞬间我可能被酒精蛊惑,深深地沉迷。
其实我知道不是,我想他了,我心疼他,我做得再狠都是希望他不要受伤而已。
我们跌跌撞撞地闯进最后一个隔间,他伸手抓住我的下体,像以前一样抚摸揉弄。
人真的不该喝醉,失去控制的人类和禽兽没有什么分别。
我在他的脖子上啃咬,用力到他哼叫出声,又用手指堵住他的嘴。
我几乎就快进去了,直到他疼得浑身打了个激灵,喊了一声“昊然”。
当头棒喝,我退到另一边的挡板上,浑身冰凉。
给他把衣服穿好的时候,他从我手上摘下那块表。
我让他还给我,他冲我眨眼睛,也不知道是清醒着还是醉着。
“明天我去开奖,你上台来亲我一下就还给你。”
我确认了,他还醉着。
由他去吧,大不了赔品牌方一笔钱。
——第一日——
我不知道该不该上去,那可能就是一句醉话,吴磊可能根本就不记得。
但我承认,我心动了,在台上不管不顾地向所有人宣告,我心动了。
一年前的决定我不后悔,当时吴磊正拍一部极其有分量的电影,如果曝光了这样的事,他和剧组就都完了。
不可以,绝对不可以。
思诚哥与我谈判:“刘昊然,你别以为我宠你你就胡作非为。至少现在请你认识清楚,我和你,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。如果没有被拍到你打算瞒我多久?你也不用求我,照片视频我肯定会处理,但你,必须和他撇清干系。”
“我会,思诚哥,我和吴磊绝对不会再有任何往来。”
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,我没关系,吴磊必须保住。
他当然不知道,消息在我这里就被截断了。
思诚哥花了大笔的钱,走动了大半的人脉关系,把这件事藏得干干净净。
他给我塞了一个女演员,说必要时用她。
事实上很快就派上了用场,在吴磊第三次找上门的时候,看到的就是我和她独处一室的模样。
那之后他再没来过。
后来他交了新的女朋友,干净清爽爱笑,很适合他。
那个思诚哥带来的女演员和我也一直没断,我必须保证吴磊一直能见到“刘昊然女朋友”的消息。
这样很好,他就快把我忘了。
直到昨晚,我才知道,我错的一塌糊涂。
但我不后悔,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。
吴磊在璀璨的灯光下熠熠生辉,我藏在人群里,离他只有一截台阶。
自欺欺人罢了,我根本没有胆量上去,甚至不敢让他看见我。
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,一切都不会改变。
如果我能早一步上去,是不是就能早一点救他?
为什么!他做错了什么!
——第二日——
这一切熟悉得可怕,这巨大的恐惧是什么?
我不放心,我要在一边看着。
应验了,我没能救他,和前一天一样。
——第三日——
我让技工检查了照明三遍,他可能快要被我逼得逃跑了。
会没事的,技工说一切安全。
这不可能!
我该怎么办?
——第四日——
我想或许我该直接阻止吴磊,直接告诉他不要上台。
可是他为什么会相信我,这听起来仿佛一场骗小孩儿的笑话。
我让他等我,他等了。
可是我们的谈话被打断,那个女演员可能以为她该上场工作了。
可是这不对,订婚完全是无稽之谈,她在编排什么?
我现在有些控制不住她,我想她已经成了一个新麻烦。
但这些不重要,重要的是吴磊似乎信了。
我找不到他,他大概躲了起来。
那就直接上台抓人,我原本这样打算。
可是这次太早了,他刚上来,我还没来得及跨越那截台阶,一切都已经发生。
没关系,再来。
——第五日——
这一次有了变数,吴磊不来颁奖礼。
这是好的变数,不来就不会出事。
主办方到处找人填空,找到我的时候,这空就填上了。
如果事故不会发生,那他的名声不会毁在别人手里。
如果事故发生了,没关系,我替他去死。
没关系,真的没关系。
只是你为什么要来,本来一切都可以结束……
——第六日——
外面一阵骚动,有人在喊,有人在叫。
他们说有人死了,我冲出休息室。
他躺在那里,血色里带着笑。
他是在报复我吗?我有些神志不清了。
他是不是也在这个循环里?他崩溃了吗?
我捡起了他的刀,开始下一个循环。
——第七日——
我觉得我找到了问题的关键。
他要走完所有流程,接受照明灯掉落的事实,然后被划破喉咙。
但他不能死,过了今天,等他醒过来,就结束了。
死一个人就够,看谁固执。
我赌赢了。
吴磊,手表请你替我收好。
【吴磊】
我再次醒来的时候,看到的不是日光灯后面的金色壁纸。
而是白色墙面,输液袋,心电图,呼吸泵。
我感到一丝恐惧,是真切的,深入骨髓的恐惧。
母亲第一个发现我醒来,她颤抖着双手去按呼叫铃。
豆大的泪滴从她眼睛滑落,我满腔愧疚与难过。
但母亲对不起,我得先问一个人。
“……”
我发现我无法发声,气管插管塞进我的喉咙,无论我再用力,也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呻吟。
母亲在一旁慌张着急,她泣不成声:“磊磊……磊磊……你要说什么……你要说什么……”
我做不到,我说不出他的名字,我叫不出他的名字!
姐姐从外面奔进来,大喜也大悲。
我向她伸手,她很快意识过来,我要写字。
笔和纸找了很久,我写这三个字也用了很久,比划歪斜,破破烂烂。
——刘昊然
我递给她们。
刘昊然呢?
我问她们。
没有人回答我。
没有人。
她们只是哭,只是哭。
【第八日】
今天是2021年12月26日,我今天正好满22岁。
去年刘昊然说,等我到法定结婚年龄的时候,他要和我买一对情侣戒指。
我们从来没有情侣戒指。
可我的昊然不见了,我要去找他。
评论(23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