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昊磊】嗅觉语言
>>高考作文，江苏卷，“语言”
>>沙雕ABO，还无限超字数了！倒扣一百分！
>>崽考完了松一口气，希望他哪怕可以休息一天就好了，同样的高考生们也好好放松去玩吧^_^
——味道，说你好。
“跟你说个秘密。”
吴磊这么跟他说的时候，尖牙露出来，眼珠子滴溜溜转，刘昊然觉得自己都能看到他背后翘起来左右摇晃的小尾巴。
可是这似乎不合逻辑，我认识你三个小时零二十五分钟，彩排下场之前总共说了不超过十句话，你就这么把自己的小秘密掏出来给我了？
不合逻辑，不合逻辑。
刘昊然是个相信凡事有因必有果，前后关系可以捋条时间线一一对应上的理性人，但吴磊言辞凿凿地抛给了他一件荒唐事，也不问他是否愿意。
“我从小就可以闻到别人的信息素。”他凑过来，食指竖起压在红通通的嘴唇上，“嘘，这是个秘密，你可不许往外说啊。”
彼时刘昊然已经经历过痛楚难捱的分化期，虽然青涩但努力地成长为一个硬朗的Alpha，即使他的信息素并没有那么硬朗。
这件事情听起来仿佛在开玩笑，但吴磊一本正经，怕他不相信，还要追加上一个证明：“我知道，你的信息素是地瓜丸。”
那你就不得不信，毕竟这么不合常理的信息素正常人也编不出来。
“那何老师呢？”“栀子花。”“金大川？”“橄榄油。”
“若昀哥？”“狗毛。”“嗯？？？”“哈哈哈，苏打。”
“嘿！”刘昊然确认了惊奇，“你真知道。”
“对啊！”吴磊像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小公鸡，“骗你干嘛！”
当一个秘密被分享之后，讨论它的快乐就会成倍增加。
他俩宛如上课时惊喜发现数学老师的裤链开了，然后低头热烈讨论的小学鸡，对着别人的信息素评头论足，说三道四。最后得出一个结论，吴磊真的有特殊的嗅觉能力。
“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个？”这是刘昊然赶下一个通告之前，对吴磊说的倒数第二句话。
“因为……”卸了妆的人眼睛看起来更加单纯无害，“你猜啊。”
“我回去想想，下次约饭告诉你。”
“要得。”方言都跑出来，就是真的开心了。
其实因为什么呢？因为我最喜欢地瓜丸啊。
“嗨，你好，我是刘昊然。”
你的信息素第一时间就跟我打招呼了。
——气味，说我知道。
颁奖礼后台比肩接踵，刘昊然花了十分钟才找到边角处化妆的吴磊。
很久没见是真正意义的很久没见，不是私下来往而不与台面讲。
他们这两年都很拼，仿佛一座无休止转动的时钟，害怕一旦停下来，内里的螺丝齿轮就要生锈腐朽。
还有哪些交集呢？他的电影上映，吴磊在临下线之前才有机会说一句“电影很好看，恭喜票房破纪录”。而吴磊高考，录取，开学，他除了给微信朋友圈点个赞，留一句不痛不痒的言，也再无其他。
好像疏远是因为没有时间，但是所有的无暇顾及又都是自己骗自己的结果。
吴磊和所有人谈天说地，唯独看不见镜面前坐着化妆的刘昊然。因为热闹的场面遮掩，显得视觉盲区理所当然。因为各有所忙，也无人在意谁与谁视而不见。
这正常吗？不正常。
刘昊然自认没有做错什么，抹不过是成年礼只给工作室发了冠冕堂皇的视频，抹不过是每一年都祝福高考只那年闭口不谈，抹不过是在某一天深夜吴磊给他打电话时没有接到，事后也没有再拨回去。很多事情你不在那个适宜的位置和时间点，就丧失了付诸行动的底气。
公众视野都盯着他和他，就算时隔多年提起一句也能换来铺天盖地的推测揣摩，粉丝争一个高低可以口不择言，他能怎么办？只能越官方越好。
事实上他们确实见得少，但也没有那么糟。确实有联系，但也没那么好。
时间过去，那个对他说“我告诉你一个秘密，你别告诉别人”的人，再也没告诉他更多秘密。
郁闷，郁闷又生出委屈。
大概是有一个时间节点的，吴磊开始躲他，伸过去搭肩膀的手不着痕迹地拂掉，凑近了说话要扯着谎跑。躲什么呢？他又没骂他，打他，也没曾经借他钱，现在拿把刀逼着追债。
刘昊然收了手机朝人潮中心过去，一路哥姐弟妹地叫，转了个弯到桌子后面，抬手拍了吴磊的腰，“好久不见啊，吴磊。”
西装革履的人笑靥如花，回他“好久不见，昊然哥”，侧过身便与他拉开了半步。
你看，躲他。
昊然哥？你什么时候还叫过我哥了。
他压着内心那点憋屈跟吴磊打太极，寒暄问暖，状若兄弟，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说的都是些什么狗屁不通的场面话。
“他们关系不好吧？”
“竞争对手，关系能有多好。”
颁奖礼进行到一半，后台人烟稀少，显得休息室里的对话异常清晰刺耳。
他们的关系到底是怎样？刘昊然悄然地把门掩上，无明业火被浇熄了一半，另一半空落落地没个说法。他继续向下一个休息室找，迫切地希望再次推开门可以见到陌生而又熟悉的背影。
最小的那一个房门打开的时候，刘昊然还没有做好面对他的准备。他早先看着领完奖的吴磊眉头紧锁地向后台来，没入幕布之前还被经纪人搀扶了一下，于是按奈不住地寻了过来。但是能不能找到他，找到之后又该如何自处，他毫无想法。
而此刻，闭着眼睛蜷缩在沙发上的人到底在经历怎样的不适，他也无从估计。空气里些微泄露的奶油味提示着什么，这里除了他和吴磊，再无二人。
刘昊然轻声在沙发前蹲下，隔了半个身子的距离依然可以看清鼻尖冒出的冷汗，以及深陷梦魇而快速转动的眼珠。他不知道吴磊不安的瑟缩是否是因为自己的靠近，他想不然还是离开，但吴磊却喑哑地唤了一声“昊然”。
哎，刘昊然想去拨开他挡在眉间的额发，却犹豫地又收回了手。
我知道，都知道了。
吴磊做了一个梦。
小老虎去向大老虎讨水喝，老虎说：“你告诉我一个秘密，我分你一口水。”
小老虎想了想，说：“我可以分辨所有老虎的味道。”于是大老虎给了他一口水。
可小老虎还是很渴，于是又接着说：“其实我是一只兔子。”
说完脱掉虎皮连体衣，内里是一身白色柔软的兔毛，他又获得一杯水。
然而兔子太贪心了，他想要所有的水都属于他，交换了一个又一个秘密，最后老虎说：“你已经没有秘密可以交换，那就让我吃掉你吧。”
兔子很难过，他不过是想要成为强壮的老虎，再也不用向别人讨要水喝罢了，他有什么错呢？
在老虎咬掉他第一块肉的时候，吴磊醒了。
他清醒的动作过分夸张，以至于打翻了扶手上人捧着的剧本。
刘昊然弯腰将散落的纸张捡好归位，继续回到小沙发的扶手上坐下，仿佛一切只是个无关痛痒的意外。
“你，干嘛坐这儿？”或许是刚睡醒有些懵，吴磊说话的方式就像与他插科打诨的当初，全然不是现在客气疏远的样子。
刘昊然指着那句拗口的台词又默读了两边才回复吴磊：“我看看剧本，这边安静。”
吴磊这才反应过来休息室里已经有不少人来往，只有这边不起眼的角落无人打扰。他闻到那股熟悉的香甜地瓜丸味道，混杂了刘昊然身上清淡的古龙水，舒缓而极有效地抚慰他焦躁的神经，内心逐渐归为平静。
他不知道该说点什么，只是发愣地垂头看自己的手，而刘昊然在这时候合了本子站起来。
“注意休息，我先走了。”
人离去，带走的还有抚慰神经的味道，以及难以言说的千思万绪。
吴磊下意识去摸自己后颈的抑制贴，发现形状和一直使用的大不相同，当下慌了手脚，蹿到洗手间撕了下来。
确实了不是那个型号，但这不是他彻底颓然的原因，而是那张小小的抑制贴上被人细致地写上了两个不算友好的字。并没有点名道姓，但是吴磊就是确定，这是刘昊然留给他的话。
他说：“傻瓜。”
吴磊记得刚才刘昊然刻意释放的味道，那味道就像现在一样，对他说——傻瓜。
——气息，说你只属于自己
刘昊然在北京租的小房子吴磊去过一次，在他还没有分化无忧无虑的日子。
那时候他还可以勾刘昊然的肩膀或者搭他的背，一脸嫌弃地在他耳边说：“你这地方也太小了吧，添张床都嫌挤。”
然后刘昊然会笑着回他：“搞那么大干嘛，难打扫，又没人来。”
“我来啊。”吴磊记得当时自己理所当然的样子。
“那就跟我睡中不中啊？”刘昊然也义正言辞。
“中！”
蹩脚的河南话吴磊还会说，但是这样的承诺再也没有机会许了。
刘昊然听到他打来的电话似乎没有多么惊讶，说完自己下午都在家便挂了，弄得酝酿了半天的吴磊很不是滋味。
他一直都是个急性子的人，既然要开诚布公摊开来说，那就快刀斩乱麻给个痛快。
“先喝口水吧。”刘昊然还是用的当初特意给他留的杯子。
“不了，”吴磊没接，“我就是过来跟你把这件事谈清楚，说完就走。”
刘昊然没管他，把杯子塞他手里，坐下来慢慢品这一杯茶：“哪件事？”
“我是个Omega，既然你知道了，希望你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，等实在瞒不下去我会亲自公布。”吴磊说这话的样子俨然一副谈判官的模样，就差把合同掏出来指着签名栏让他即刻签字。
这个社会就是这样，Alpha拥有绝对掌控权，Omega要不依附于Alpha存在，要不自生自灭。也有拼了命想要单独证明自己的Omega，但是成功之人寥寥无几，你可以在智商、体力、才华等方面与Alpha匹敌，但永远改变不了先天的种族劣势。如果不想被Alpha的信息素控制，那么只有一辈子靠抑制贴和抑制剂活着，而逆天改命终究会元气大损，不得善终。
刘昊然放下冒着热气的茶杯，眼睛里全无笑意：“吴磊，我在你心里是什么人？”他站起来，依然比这些年茁长生长的吴磊高那么一两公分，“在你心里，我就是那种好揭人隐私的人？”
他严肃起来的气势咄咄逼人，不加克制的信息素让吴磊无力招架，但吴磊不想认输，后腰抵在桌沿上固执地与刘昊然对峙：“不管你怎么想，只要可以守住这个秘密，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。”
刘昊然突然笑了：“吴磊我问你，你什么时候分化的？”
吴磊没想到他突然问这个，那天晚上孤立无援的记忆在他脑里闪现，就算是瞬间的回想都能再次被那莫大的痛苦给中伤，他咬牙没说话。
“是给我打电话的那个晚上吧，你不用否认，不是也没有关系。”
没错，是那个晚上。
他害怕，痛苦，他想要一个他爱的，深爱的Alpha。
于是他给他打电话，希望哪怕是听一听他的声音也是好的，可刘昊然没有接，也再没有回复。他那时敏感而脆弱，哪怕刘昊然只是问一句“你没事吧？”，他都可能缴械投降地将小心翼翼揣了这么多年的心思和盘托出。
但现实就是如此，不在意的永远不会在意，只不过是曾经交好罢了。
现在问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？吴磊满心怒火，举起手就打算去推刘昊然。但下一秒，他就被彻底压制住了。
刘昊然静静看着他，无可奈何的视线里浮现出满满的温柔。
“我只是想告诉你，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优秀的Omega，他们有自己爱着的，也爱着他们的Alpha，他们一样可以工作交际独当一面，一样可以成为各个领域里最优秀的人才。Alpha和Omega不是控制与被控制，而是互相需要，互相契合。你可以选择成为一个摆脱信息素控制的Omega，去拿未来的时间换取现在的成功。但是我不希望你伪装成不需要爱的人而活着，那就对自己太残忍了知道吗？”
从一周前的惊慌失措，到后来的忐忑不安，再到现在的破釜沉舟，吴磊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，只是从未想到刘昊然想的念的不过是让他好好的。
好好的对自己，好好的去爱，好好的接受爱。
他没有告诉刘昊然，其实一开始躲他是因为他的信息素让他无力招架。就算注射了抑制剂，贴上抑制贴，只要刘昊然过分靠近过分旖旎，他依然能躁动不安。
就像现在，刘昊然的眉眼就在一寸开外，搏动的颈动脉催生出甜腻的信息素，他应该反抗，但是手指却软弱无力，眼神变得一片朦胧。
这样的吴磊过分脆弱，让上一秒还在循循善诱的Alpha瞬间满是疼惜，贴上略微干燥的嘴唇落下一个克制的吻。
刘昊然退开之前叹了一口气，吴磊还沉浸在方才短暂的吻中不明所以。
他最终还是放纵自己的心意了，刘昊然揉了揉吴磊的头发，慎重其事地向他发问。
“吴磊，你愿意收了我这个直男Alpha吗？”
被询问的人还是傻愣着，懵懵懂懂，可可爱爱。
“需要考虑吗？那下次约饭告诉我？”
“……嗯。”吴磊终于点点头，“嗯。”
——语言不说的，嗅觉知道。
（我崽到底嗯的是哪个问题我也没想好。。。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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